非河蟹社会

咸水,请河蟹绕行

Sunday, 18 October 2009

蔡氏父女

蔡邕

蔡邕博学多才,好辞章、数术、天文,精通音律,尤擅书法,发明飞白书。汉献帝时曾拜左中郎将,故亦称“蔡中郎”。据史书可推测出来的有两女一子,其中只有长女蔡琰有记载姓名,字昭姬,因犯讳(司马昭的纬字)《后汉书》记为蔡文姬,有名字记入史书,亦有文才。还有一女嫁给上党太守羊道,史书上没留下名姓,但所生二子一女,大儿子早夭,女儿羊徽瑜嫁给司马师史书上称为“景献羊皇后”、“弘训太后”[1]; 小儿子羊祜确实大大有名; 蔡邕应该还有一个儿子,名字不详,但有一个孙子叫蔡袭, 关内侯[2]。
曾于《曹娥碑》背面题八字隐语“黄绢幼妇,外孙虀臼。”[3]为杨脩所道破:“黄縜乃颜色之丝也。‘色’傍加‘丝’,是‘绝’字。幼妇者,少女也。‘女’傍‘少’字,是‘妙’字。外孙乃女之子也。‘女’傍‘子’字,是‘好’字。虀臼乃五辛之器也。‘受’傍‘辛’字,是‘辞’字。总而言之,是‘绝妙好辞’四字。”
东汉灵帝熹平四年,蔡邕等上奏请求正定六经文字,得到许可。蔡邕亲自用丹砂将经文书写于石碑,再命工匠镌刻,立于太学门外。这就是熹平石经。
灵帝后期,蔡邕不容于内宠,乃亡命江海,隐居于吴郡(治所在吴县,今江苏省苏州市)十二年。有一次,他听到一块桐木在火中爆裂的声音,赶快把它拣出来做成琴,音色非常美妙,而琴尾已焦,这就是焦尾琴。
董卓专权,强令蔡邕出仕,最初蔡邕不肯,董卓威胁他说,“我力能族人”(满门抄斩),于是蔡邕赶忙坐牛车,前往洛阳报到,后拜左中郎将。封高阳乡候,颇受重用,“卓重邕才学,厚相遇待,每集燕,辄令邕鼓琴赞事。”[4]董卓被杀,蔡邕伤感其遇,被司徒王允下狱,公卿们都惋惜蔡邕的才学,劝王允赦免蔡邕,太尉马日磾(音密低)对王允说:“伯喈旷世逸才,多识汉事,当续成后史,为一代大典。且忠孝素著,而所坐无名,诛之无奈失人望乎?”王允曰:“昔武帝不杀司马迁,使作谤书,流于后世。方今国祚中衰,戎马在郊,不可令佞臣执笔在幼主左右,后令吾徒并受谤议。”邕遂死狱中[5]。

蔡琰

原字昭姬,晋时避司马昭讳,改字文姬,陈留圉(今河南杞县)人,为蔡邕的女儿,博学有才,通音律,是建安时期著名的女诗人。
初嫁卫仲道,夫亡无子,归宁于家,后为董卓部将所虏,十二年流落匈奴,嫁南匈奴左贤王,生二子。
建安十二年(西元207年),曹操遣使以重金赎回,再嫁陈留董祀。
后来董祀犯罪论死,蔡琰亲自向曹操求情,时值严冬,史载“蓬首徒行,叩头请罪,音辞清辩,旨甚酸哀,众皆为改容。”曹操最后同意为董祀赦免。


颐和园长廊上的蔡文姬
传世有《悲愤诗》二篇,一为五言,一为楚辞体,以及长诗《胡笳十八拍》一篇,叙述了文姬一生不幸的遭遇。

伯夷、叔齐

  相传伯夷、叔齐是商朝末年孤竹国(政治中心在今河北省卢龙县西,包括今迁安市、迁西县、滦县等地)国君的长子和三子。生卒年无考。孤竹国国君在世时,想立叔齐为王位的继承人。他死后叔齐要把王位让给长兄伯夷。伯夷说:“你当国君是父亲的遗命,怎么可以随便改动呢?”于是伯夷逃走了。叔齐仍不肯当国君,也逃走了。百姓就推孤竹国君的二儿子继承了王位。

伯夷、叔齐兄弟之所以让国,是因为他们对商纣王当时的暴政不满,不愿与之合作。他们隐居渤海之滨,等待清平之世的到来。后来听说周族在西方强盛起来,周文王是位有道德的人,兄弟2人便长途跋涉来到周的都邑岐山(今陕西岐山县)。此时,周文王已死,武王即位。武王听说有二位贤人到来,派周公姬旦前往迎接。周公与他们立书盟誓,答应给他们兄弟第二等级的俸禄和与此相应的职位。他们2人相视而笑说:“奇怪。这不是我们所追求的那种仁道呀!”……

  如今周见到商朝政局败乱而急于坐大,崇尚计谋而行贿赂,依仗兵力而壮大威势,用宰杀牲畜、血涂盟书的办法向鬼神表示忠信,到处宣扬自己的德行来取悦于民众,用征伐杀戮来求利,这是用推行错误的行为来取代商纣的残暴统治。他们2人对投奔西周感到非常失望。当周武王带着装有其父亲周文王的棺材,挥军伐纣时,伯夷拦住武王的马头进谏说:“父亲死了不埋葬,却发动起战争,这叫做孝吗?身为商的臣子却要弑杀君主,这叫做仁吗?”周围的人要杀伯夷、叔齐,被统军大臣姜尚制止了。

周武王灭商后,成了天下的宗主。伯夷、叔齐却以自己归顺西周而感到羞耻。为了表示气节,他们不再吃西周的粮食,隐居在首阳山(今山西永济西),以山上的野菜为食。周武王派人请他们山,并答应天下相让,他们仍拒绝出山仕周。后来,一位山中妇人对他们说:“你们仗义不食周朝的米,可是你们采食的这些野菜也是周朝的呀!”妇人的话提醒了他们,于是他们就连野菜也不吃了。到了第七天,快要饿死的时候,他们唱了一首歌,歌辞大意是:“登上那首阳山哪,采集野菜充饥。西周用残暴代替残暴啊,还不知错在自己。神农、舜、禹的时代忽然隐没了,我们的归宿在哪里?哎呀,我们快死去了,商朝的命运已经衰息。”于是他们饿死在首阳山脚下。

伯夷、叔齐兄弟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,不为王位相争而相让,是可贵的。因此有关伯夷、叔齐的美德,自古以来就广为人们传颂,对于谦恭揖让的民族传统的形成产生过影响。

Wednesday, 16 September 2009

ZT:辩证法与放屁

--海蟹按,这么好的文章不窃为己有实在是犯罪啊,哈哈哈

[ 作者:xiaozhe 转贴自:据说是mop ]

上课时,我放了一个屁——很普通的屁。既不很臭,当然也绝对不香。

可怕的是,教授正在讲辩证法。

“请你自己对这个屁作一下判断,”教授说,“它好还是不好?”

我只得说:“不好。”

“错了,”教授说,“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组成,有它不好的一面,肯定有它好的一面。”

“那么说它好也不对了?”我问。

“当然。”教授说。

“它既好又不好。”

“错了。你只看到矛盾双方对立斗争的一面,没有看到他们统一的一面。”

我只好认真看待这个严肃的问题,仔细想了想说:“这个屁既好又不好,但不好的一面是主要的,处于主导地位。”

“错了。你是用静止的观点看问题。矛盾的双方会相互转换,今天处于主导地位一面,明天一定处于次要地位。”

“你是说明天全人类会为了我的这个屁欢呼雀跃吗?”

“不尽如此,但不能否认这种发展趋势”

我愣了好大一会儿,只得硬着头皮说:“我的屁既好又不好,既不好又好。今天可能不好,明天一定会好。今天可能很好,明天也许会不好。



教授听得直摇头,说:“这是彻底的怀疑论,不是辩证法的观点。”

就这样,仅仅因为放了一个屁,我就成了一个怀疑论者。

教授接着讲课:“辩证法的威力不仅在于能够轻而易举地驳斥任何观点,而且他能够轻易地为任何观点找到理论根据。”

“可是我的屁就没有任何根据。”我抗议道。

“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,其实很简单,它是你肚子里矛盾双方对立统一的必然结果。”

我哑口无言。

教授说:“下面我们不谈屁,谈一个更复杂的问题:一个西瓜,一粒芝麻,无论你怎样选择,都有理论基础。”

我赶紧说:“我要捡起西瓜,丢了芝麻。”

“很好。”教授说,“你抓住了主要矛盾,也就是说,你抓住了解决问题的关键。”

“那我就捡起芝麻,丢掉西瓜。”

“先有量变,才能达到质变。你解决问题的顺序十分正确。”

“我既要西瓜,又要芝麻。”

“即抓住主要矛盾,又不放过次要矛盾。你是用全面的眼光看问题。”

“我既要砸烂西瓜,又要踩碎芝麻。”

“很好,你是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。新事物就是对旧事物的否定。一切旧的事物必然灭亡。旧事物的灭亡是新事物产生的前提。”

“我既要吃掉西瓜,又要砸烂西瓜。既要捡起芝麻,又要踩碎芝麻。可是,只有一个西瓜,一粒芝麻,怎么办?”

“你这才算对辩证法入了门,重要的是:矛盾的双方不仅对立,而且有它统一的一面。你吃掉西瓜当然有它合理的一面,但你要砸烂西瓜,也

并非不合理。只有将二者统一,才能进入更高层次的斗争。”

我张口结舌,目瞪口呆:“可是,你并没有解决我的问题。”

教授笑着说:“辩证法不解决任何问题,它的用途在于首先把人变成傻瓜——如果还有人不是傻瓜的话。”

“你是说‘首先’?”我问。

“是对,然后再从傻瓜飞跃到学者。”教授开始整理讲义,“关于辩证法为什么不解决问题,如何把人变成傻瓜,以及怎样实现从傻瓜到学者

的飞跃,这是下一节课的内容。”

教授一蹦一跳,走出教室。

第二堂课:

教授说:“下面我们讲一下辩证法的用途。我们要举一个更加复杂的例子:如何看待中国传统文化?”

我说:“那一定要用辩证的观点。”

“对。我们有许多大牌的辩证法学者,他们会充分利用辩证法的三大规律,理论联系实际,旁征博引,纵横捭阖。下笔万言,紧绕主体。最后

给你得出一个结论:要取其精华,去其糟粕——你佩服不佩服?”

“是啊。辩证法不是很有用吗?”

“以前我也这样认为。直到我见到一只丧家的野狗——它改变了我的看法。”

“野狗?”我莫名其妙。
“是的。我家屋后有个垃圾堆,有一天来了一只丧家的野狗。它对其他东西看也不看,‘喀哧’一口,咬住一块骨头。”

“这毫不奇怪,所有的狗都会这样。”我说。

“不错。问题是对于狗来说,这块骨头就是‘精华’,垃圾堆里除了骨头以外,还有砖头,铁块,破水桶等等糟粕,他为什么只要骨头这个精

华呢?他怎么知道取其精华,去其糟粕?难道它已经充分理解了大牌学者们的论述了吗?”

“好像不会。”

“肯定不会,所以说大牌学者们通过精确的论述,得到的精妙结论,其实是连一只丧家的野狗早就知道的东西。既然如此,我们为什么还要为

他们喝彩,对他们崇拜呢?”

“是啊,为什么?”

“唯一的解释就是:辩证法已经成功地把你变成了一个傻瓜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“你明白以后一定要问:你说的没用。取其精华,去其糟粕谁都知道。问题是什么是精华,什么是糟粕。”

“对,看他怎么说。”

“你难不倒他,他又会充分利用辩证法的三大规律,理论联系实际,旁征博引,纵横捭阖。下笔万言,紧绕主体。最后给你得出一个结论:具

体问题,具体分析。高明不高明?“

“是有道理。”

“可是我认为:这不仅是无聊,无用的问题,已经近于无赖了。”

“这怎么说?”

“难道世界上有人会‘具体问题,抽象分析’吗?那只丧家的野狗,来到垃圾堆前,难道会象亚里斯多德一样,先把各种东西分门别类,搞清

其内涵和外延,再通过归纳演绎,最后确定它是吃砖头还是吃骨头吗?这可能吗?”

“不可能。那样的话,他连吃砖头都有可能。”

“对,孺子可教。没有人会‘具体问题,抽象分析’,‘具体问题,具体分析’这句话,等于没说。不过辩证法学者倒是喜欢用抽象的方法,

分析具体问题。因为辩证法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。所以如果你看到一只吃砖头的狗,千万不能小视,它可能是一个著名学者。”

教授又收拾好讲义,说:“辩证法的根本在于使用‘全面的,发展的,联系的’观点看问题。象所有的谎言一样,这话听起来很显真理。下一

节课讲辩证法的渊源,以及它和形而上学的关系。”

第三堂课

“迄今为止,人类用三种方法研究这个世界。”教授毫不客气,单刀直入,“第一种是‘屠夫式’,大部分科学家都是这种方式。他们把世界

割裂成极小的部分进行分析研究。研究生物的并不研究全部生物,有的只研究动物;研究动物的也不研究全部动物,有的只研究哺乳动物;研

究哺乳动物的,有的只研究猴子;研究猴子的有的只研究猴子的尾巴。他们眼中只见树木,不见森林,是极其片面的观点。”

“不是辩证法的观点。”我说。

“对,”教授接着说,“不仅如此,他们还尽量割裂研究对象与其他事物的联系,在尽量不受干扰的情况下,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。科学家

花费大量金钱建造实验室,而不在大街上做实验,主要原因就在于此。现在有些实验还要搞到太空里去做,连空气引力都要隔绝,可见,为了

割裂事物之间的关系,这些科学家是不择手段的。”

我说:“与辩证法的观点相反。”

“有说对了,但仍然不止于此,他们还不管一只猴子过去怎样,将来如何,只管拿来一刀宰掉,看看它肚子里都是什么东西。他们用的是彻底

的静止观点。”

“非常野蛮,而且十分笨拙。”我说。

“所以我把它叫做‘屠夫式’。但这是我们一切科学知识的基础和来源。没有这些人,也就没有任何科学。他们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——他们

的人格,才智和他们使用的方法,都应该得到尊重。”

“有谁不尊重他们吗?”

“有很多,你可能就是一个。”

“此话怎讲?”

“他们用的是孤立,静止,片面的方法,这种方法有一个名称,你们中学老师教过你们吗?”

“叫形而上学,可那是个贬义词呀?”

“是的,就叫形而上学,这就是过去全部的科学家,现在大部分科学家使用的方法。”

“那为什么它是一个贬义词呢?”

“因为它和辩证法不相容,而且针锋相对。有些人不仅自以为是正确的,而且断定其他人都是错的。奇怪的是,辩证法整天讲什么对立统一,

形而上学来和辩证法对立,他却不肯同一,而是对形而上学采取一棍子打死的态度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“使用第二种方法的也是科学家,我称之为‘强盗式’,这种科学家更重要。

他们什么也不干,坐等形而上学的科学家研究出比较确切的成果,在此基础上综合升华。千千万万的科学家研究了万万千千的动物,植物,微

生物以后,达尔文拿来一综合,就提出了进化论。“

“这活倒很轻松。”

“一点也不轻松,而且需要更高的聪明才智和更加宽阔的视野。爱因斯坦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位。他的视野非常开阔,甚至研究过辩证法。但是

他说辩证法对他的研究没有任何帮助。”

“辩证法到底是干什么的呢?”

“研究世界的第三种方法就是辩证法的方法,我称之为‘上帝式’的方法。

也就是我们下一节课的内容。“

最后一课

“我被开除了,”教授说,“今天上最后一课。请先提问。”

我说:“有的同学说,你的观点有点偏激。”

“他说对了,我不仅偏激,而且有错误。上一节课我就故意设置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,但是你们并没有给我提出来。现在我不得不把最重要的

东西教给你们:没有谁是全部正确的,最多只是正确了一部分。如果世界是那只大象,我们就是那一群摸象的瞎子。我们想知道大象的样子,

但是我们谁也不可能把这只大象摸完。我所有的瞎子加在一起也不可能,如果你的一生只能摸完大象的尾巴,你一定要认真去摸。如果你确信

自己完全了解了这支尾巴,你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观点。

不要听见别人说大象像柱子或者象扇子就轻易改变自己的观点。偏激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听风就是雨,毫无自己的主见。如果你坚持的错了,

没什么大不了,一定有更聪明的瞎子给你指出错误。科学就是这样在成千上万的错误中提取一个真理的学问。但是如果你对了,却没有坚持,

世界就失去了一次前进的机会。

“另外你要随时记住:无论你是对是错,你只是了解大象的一小部分。要听听别的瞎子怎么说。不能轻信,也不能不信。你别无选择,只有使

用你的理性,它也许有许多不足,但却是你唯一可以信赖的东西。一个人的理性十分有限,许多人的理性却威力巨大。如果你不知道许多人的

理性在那里,那么我告诉你——那就是科学。科学也有不足,以后一定要被突破。不过那需要许许多多比爱因斯坦更聪明的人,肯定不是你我



“理性,批判和宽容,就是我所说的最重要的东西。”

这次我没有提问,也没有其他人提问。

“言归正传,继续谈辩证法。”教授只好自己接着说,“辩证法也是个瞎子,但是他不摸象。”

“他不想了解大象吗?”我问。

“他当然想了解大象,但是他认为摸象没有用,或者说作用不大。他认为大象在到处乱跑,还在不断地从小变大,而且与他周围的森林,地球

,甚至太阳系,银河系有无限多的联系,用‘孤立,静止,片面’的形而上学观点徒劳无功,只有使用‘全面,发展,联系’的辩证法观点,

才能搞清大象的样子。”

“可是他连象都不摸,怎么全面,发展,联系呢?”

“我不知道,鬼也不知道,只有上帝知道。所以我把它称为‘上帝式’的方法。辩证法最初在中国流行,伏羲八卦,阴阳五行,孔子的”过犹

不及“,老子的”反者道之动“,《易经》”一阴一阳谓之道“,《黄帝内经》”内外调和,邪不能侵“统统都是辩证法。西方只有亚里斯多

德提出过辩证法的雏形,既不全面,也不具体。恩格斯说他阐述了辩证法的基本原理,我不知道从何说起。不过这无关紧要,现代意义上的辩

证法是从黑格尔开始的,这一点恩格斯和我,以及其他任何人,都不会有任何意见。”

“你只说恩格斯,怎么不提马克思?”

“马克思和辩证法关系不大。”

“辩证唯物主义不是不是马克思主义的灵魂吗?”

“我不同意这个观点,马克思早期写过一篇《神圣家族》,痛批黑格尔的”泛逻辑论“,泛逻辑论就包括辩证法。以后也没见他怎样说过辩证

法。直到他最晚的哲学著作《资本论第二版跋》中,他才玩笑的说自己卖弄了辩证法。但是辩证法是什么,马克思终其一生,也没有回答过。



“那么辩证法怎样进入马克思主义的呢?”

“完全是恩格斯的原因,从《反杜林论》到恩格斯致死不愿发表的《自然辩证法》,辩证法才成为马克思主义的所谓灵魂。这一点我和顾准的

看法一样,马克思是不会同意‘辩证唯物主义’这个说法的。这完全是后人的需要。不过《反杜林论》是经过马克思同意的,这一点倒是事实

。”

“辩证法有哪些内容?”

“首先是三大规律:第一,质量互变规律,来自黑格尔《逻辑学》第一部”存在论“。第二,矛盾统一规律,来自《逻辑学》第二部”本质论

“。第三,否定之否定规律,来自《逻辑学》第三部”理念论“。这都是表面的东西,也就是马克思所说的”神秘外形“。它的根本在于用全

面,发展,联系的观点看问题。它的实质是隐藏其后的两大主义:第一,真理一元论。反对真理的多元论和相对主义。这早已成为历史的垃圾

。第二,真理不可分,局部事务的真理都是整体世界的一部分,孤立的研究发现不了这些真理。只有在森林中找树木,不能从树木开始研究森

林。这不仅极其荒唐,而且毫不现实。”

“为什么不现实?”

“有个西方不败教授说得很好:事实充分证明,孤立的,静止的、片面地来研究事物的方法,在人类现有的认识情况下才是最好的方法论,才

可能了解事物的本质。因为事物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,如果把所有的关联都考虑进去,就等于什么也干不成,就象我们老祖宗一样,只能抱着

个”太极生两仪,两仪生四象,“这个思维懒怠症混日子。等到对事物的各种性状及规律有了较为详细的把握,再把它放到系统中进行非常谨

慎的观察和研究。而中国人的传统思维是总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,一开始便从总体上提出本质的观点。这种带有原始思维特征的传统正与辩证

法不谋而合,或者说辩证法只是中国古代思想方法的一种现代表述,中国人从来不缺少这种思维方式,需要补课的正是孤立的,静止的、片面

地来研究事物的笨功夫。”

“辩证法到底是怎么来的呢?”

“你们中学教科书上是怎么讲的?”

“好像是对客观世界,人类社会以及思维规律的全面正确的总结。”

“这种说法极其荒唐,而且全然不顾任何事实。是彻底的误人子弟。第一,别说黑格尔活着的时候,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,人类对客观世

界仅仅了解一点,很小的一点。对人类社会只了解半点。对思维规律了解得半点也不到。一只大象我们只是了解了尾巴上的几个关节,腿上的

几根毛,加上耳朵上一块皮而已,谈得上什么全面总结,正确总结?纯粹是说梦话。

“第二,你们可以看一看《马克思恩格斯选集》第三卷469页第十二行到第十四行:”黑格尔的著作中有一个广博的辩证法纲要,虽然它是从一

个完全错误的出发点发展起来的。“恩格斯在不止二十个地方说过,这个错误的出发点就是唯心主义。谁都知道,恩格斯所谓的辩证法原版照

抄的来自黑格尔的《逻辑学》,如他自己所说,只不过”打碎了黑格尔唯心主义的外壳,“取了他”辩证法的合理内核“。你相信吗?人类从

许许多多正确的出发点出发,都要走上弯路。而一个叫黑格尔的帝国教授,却可以从一个错误的出发点出发,”全面地,正确地“总结出客观

世界,人类社会以及思维的全部正确规律。这是人说的话吗?

“我绝不相信。就是再把我绑到新教徒的火刑柱上,把我烧死以前烤上两个小时,我仍然不相信!”

“我也不相信。”我小声说。

“可是相信的人相当多。自从打碎了基督教的枷锁,辩证法是科学发展道路上的最大障碍。他把现代科学斥责为不入流的形而上学,机械论。

使科学在一些地方停滞不前。二十世纪二十年代,前苏联科学院的一个院长,就因为要搞农作物的杂交改良而丢了脑袋。”

“那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杂交改良依据的是孟德尔-摩尔根理论,与辩证法格格不入。”

“你很熟悉前苏联吗?”

“我最熟悉的是中国,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。可是打别人头上的苍蝇更轻松。”

我问:“对于辩证法的进攻,科学是怎么反击的呢?”

“西方哲学用实证主义,逻辑经验主义进行了反击。现代科学却默不做声。

它只是不断地发展,生产出更多的粮食,钢铁,机器,以及人类除精神需要的一切。

当这一切成为不可逆转的潮流的时候,辩证法才忽然发现,虽然它在骂别人,丢人的却是他自己。”

“辩证法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吗?”

“有人说辩证法是一个早产的怪胎,虽然在人类认识的现阶段并不适用,但他整体的观点确实十分诱人。现代科学的整体论,有机论已经初具

雏形。不过这不是对辩证法的回归,而是在科学自身的发展中,若隐若现地概括出的一些原则。真理一元论毕竟是难以接受的。科学从不放过

任何一个发展的可能性,哪怕最微小的希望,也会有人付出百倍的努力。1984年,一大群名气很大的科学大师在美国成立了圣菲研究所(Santa

Fe Institute),他们包括众多的诺贝尔奖获得者,是许多科学领域的顶尖人物,出钱的大老板也是赫赫有名——金融杀手索罗斯。它们的目

标就是研究”一元化理论“的可能性。当然,他们谁也不会相信什么辩证法,那就不要研究“一元化”了。它们是用现代科学的方法探讨控制

复杂的适应系统(CAS)的一般性原理。虽然我不相信他们会取得任何结果,但这是人类科学史上最大胆的尝试之一。我预祝他们成功——尽管

那样会打破我的一切观念。”

Saturday, 12 September 2009

痛苦,伴我前行

有的时候,我会小题大做,有的时候我会举重若轻。如果你说我滥用痛苦这个词的话,那也许我曾经有过。但此处,我说痛苦,应该算是举重若轻吧。

此刻,我刚刚起床。严格意义上,算不上起床,因为就没有床。我在办公室里用两张桌子拼了一下,垫上些东西,盖了件衣服躺了不到4个小时。这四个小时里,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睡着,但这样我联想起5年前的相似一幕。2004年的某一天,我也是类似地绝望地躺在床上,整夜无法入眠,痛苦像一条绳子盘卷着那疲惫的心灵,那一夜从来没有过的漫长,而那一夜之后,我好长时间里都再也没有悲伤。那时候,我甚至以为自己到达了一种境界,从此再也不会痛苦。虽然那种想法有点天真,但确实是,我在那以后很长时间里不会再在内心里为某一类事情纠结了。而今晚,如此相像。

如果说昨晚(24小时以前的那个晚),我喝了酒,所以有些冲动的想法的话,此刻离上一份微薄的酒精有差不多12个小时了。我再逊,也不能把此刻冲动的责任再赖到酒精头上。冲动的心,酒只是一种帮助释放的力量。总有人说酒会乱性,其实性早就先乱了,酒让他暴露出来罢了。我手头上的情况是要在6个小时以内出发动身去爱尔兰,任务是在两周不到的时间里写 40的论文。而此刻,我还一个数据都没有整理,也没有空间拷贝没有整理过的数据,甚至Laptop里都没有合适的程序处理。而整理数据的工作绝非6个小时可以完成的。可我“坐怀不乱”,并非不急,只是头脑的另外部分已经坍塌了。打个比方,苏联巨变的时候,有同志向戈尔巴乔夫报告说,“戈尔巴乔夫通知,愤怒的人群已经穿过广场马上就要到达这里了,什么时候调集警卫团阻止他们啊?”戈抬起头:“苏联都完了,还有什么用呢?”

事实上,苏联还没有玩,虽然刚刚的时间里,我在头脑丝毫不清楚的情况下,反复和自己谈判,要不要放弃现在的学业,给自己一份破釜沉舟的勇气。但我不的承认,更大的可能是我会妥协地把我的学位完成。这并不完全来自妥协的结果。更多地是我对历史上无数次冲动、过激的自己的不信任。当然也是对周围人和导师的负责,尽管学位本身的问题和他们关系不大。

4个小时时间,不算长也不算短了。在我刚刚的4小时里,感觉上足有一周那么长,甚至更长。尤其是前一个半小时,我在和我盗用人家桌子的那个同学在想象中对话,我甚至用自己不清醒的头脑,虚拟出一套网络组织了一个论坛,来解释自己头脑里的斗争。我希望此刻读到这处的你不要有这种类似的体验,不是我自私,而是真的不那么好受。后面的一个小时,那个同学消失了。网络也更多地集中到我意识的周围。更像是一个关于自己的研讨,参加的只是自己和周围的空灵。寂静的夜里,有时从外面传来不可能搞清楚来源的声音。窗外,猫头鹰已经叫得累了,由一个非常微弱却真切存在的人声幽幽地接替了。楼道里的灯光透过门窗口玻璃上的白纸形成一个均匀的长方形,让人仿佛看到教堂里十字架的光辉。我也想感受一下上帝,看看此刻是不是离他老人家更近,但我感受不到。同时也感受不到恐惧。我发现脑袋里的东西,在不断地减少,渐渐地只剩下最重要的东西,一个赤裸裸的自己,一个意识深处的自我,一个没有任何掩饰和羁绊的莽撞灵魂。而此时,我的思想斗争已经变成了思想审判,被审者没有跪在地上求饶,而是盎然地等待着行刑的一刻。我头脑里的一切,突然嘎然而止,只留下一句话:“原来人在绝境中,真的能爆发出非凡的力量。”

至此,我因为搬家和准备出发的忧郁一扫而空,因为数据和论文的压力似乎从来就不存在。头脑里只有一个声音:对自己诚实。于是我又躺了一小时,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,在比较平静的这一小时以后,似乎头脑里的波涛汹涌都已经散尽,而我也在不到3:00的时刻,清醒而愉快的爬起来了。尽管自己在最近的48小时里只睡了几个小时,但昨天持续一整天的昏沉头脑现在出乎意料的新鲜。

Friday, 11 September 2009

《男子汉的修养》--铃木健二

2000年的时候,我刚刚踏入那个并不情愿的大学校门。在那段灰色的日子里我看过一本对我的品格产生过重大影响的书。这本书的作者叫铃木健二,直到今天我对他也知之甚少。我那时只知道他做过电视节目主持人。他的那本书叫做《男子汉的修养》。

那本书是在天津图书馆借的。书很薄,只有大概200页左右,很小开本,褐色封面。当时也已经很旧了,从借阅清单上看,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人借去看。但那本书是我个人觉醒的一个开端。如果说我男儿的身体是父母赋予的,那我男儿的意识则是铃木先生的书所开启的。我至今记得书里的很多内容,而有一句话像鬼魅一样从昨晚开始一直折磨着我,让我寝食不安。那句话是这样说的:

“一个男人,区别于女人的不同最主要的是魄力,是要去做那些富有开拓精神的事情。”

而此刻我,正站在命运之神的面前,双腿颤抖,不敢动作。

生活,我没有经过太多的认真的选择,就到了今天。我可以比较轻松的沿着现在的路走下去,在别人看来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,甚至很多人期待我走下去,仿佛这是很好的一条路。而我,不喜欢路边的景色。心里面向往着别处。也许我并不清楚究竟哪里才是我真正的家园。或者我就是一个流浪的野犬,风骚的少妇,根本没有一件事情可以托付。但至少此刻,我感到不安。看着现在的日子继续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,我感到无比的惶恐,从来没有过的恐惧。可能是我一直都没有正视现实吧。

而我现在开始渐渐产生的想法,我想我周围的人都不会支持我的,尤其是最亲近我的人——我的父母和我亲爱的毛毛。他们听到我的想法可能会认为我幼稚、冲动、不理智。所以,虽然我试探了毛毛。但我怯于向他们提起,也许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足够的勇气,也许是我暂时抛开了我一直以为当然的信心。但现在我的感觉,无比孤独。

而每当我的孤独突破一个界限,当我想放弃那个想法,重新回到原来的安全的顺理成章的路上,我的耳边就想起铃木先生的那句话……我是一个男人吗?我敢于冒险吗?我能不能做好我所以为的开拓性的事业吗?我左右为难,辗转反侧……

我不得不承认,我很在意我的家庭和亲人。怕让他们失望、怕辜负他们对自己的期待和自己理所当然的责任。我怕,我怕,我怕!!!

而另一方面,我骨子里的冒险精神不断刺激我的心。无法停止对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责备,瞻前顾后,畏首畏尾,犹犹豫豫,瑟瑟缩缩……我不想这样生活下去。如果我选择安逸,可能我会一生责备自己,在这个最后的关口没有挺起胸膛做一个真正的男人。尽管,我想我完全有能力劝服自己选择安全和稳定也是一种大丈夫。但此刻,我不想这么对自己说。我不知道汪精卫在越南的那段时间精神上,有没有经历相似的折磨。

在英国4年了,有过开心和顿悟,有过雄心万丈和痛下决心。说真的,没有收什么苦,感觉上可能是二十几年最舒服的一段日子。可就是舒服,我怕这种舒服,舒服会废掉我,废掉那个铃木先生开启的我,废掉那个我曾经引以为豪的我,或者,废掉那个从来不存在只是我自己想象中的我。在英国的土地上,我感受不到那种生命的价值。当我看郎朗演奏钢琴时的陶醉,当我读柴静文字里的那种平和,当我看到许志永的遭遇和他从未失去的那种踏实,甚至当我看天涯上一堆“俗人”、无聊客的嬉笑怒骂时,我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,我说不清楚。

安全的食品、异国的情调、小而贴心的车、妙不可言的酒,这些我都留恋,我都真爱。我感激欧盟给我这种不用为衣食发愁的三年生活,但我无法感到满足,并陷入深深的痛苦,这无病呻吟的痛苦,我从来不曾料到。为什么我不能像英华园里那些谈笑风生的妈妈,那些花前月下的姐妹,那些琴棋书画的兄弟一样平淡从容?难道上天造我的时候,除了心,还给我安置了一个隐形的时钟,每隔几年就让我陷入无法自拔的疑惑和困扰。还是我的“真爱”,我注定要相依为命的事业,在召唤我从不自觉的神经?为什么你不跳出让我看到你的美,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爱我,你需要我。而非要我去放弃我现在的安定?我多余问这个问题,我是个男人,我应该更勇敢一些。难道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勇气?还是我被她迷离了我的眼睛?我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。但我清楚,我现在的路绝不是我最终的路,所以我必须改变,无论怎么决定,我必须放弃这件事情,来表达我对我未来“真爱”的诚意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,我才会从这种痛苦的境遇里走出来。后天,我就要去爱尔兰待两周了。我需要写至少一章的论文。而此刻,我的数据还没有整理,这种压力增大我的苦恼,可我却又置之不理,还没有找到前路,却要先断掉了退路。失败在我身上越来越清晰,而我还没有任何理由和痕迹,恢复我往日“盲目”的自信和从容。生活的境况没有变化,而我的心情竟可以如此不同,我对我自己感到恐惧。难怪毛毛也会害怕我的这种变化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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